冬月霜夜，七点刚过，两片羽毛球场、一方篮球场构成的简朴场馆里，灯影幢幢。扫帚与拖把的沙沙声划破寂静——没有召集令，没有分工表，一群身影正默契地忙碌着。乡镇职工放下公文包来了，街坊群众吃完晚饭来了。共同的念头很简单：“咱自己的健身地，得清清爽爽迎新年！”

方寸之地，赤心可鉴。篮球架下，有人踮脚擦拭篮板积灰，指尖冻得发红却格外专注。羽毛球场边，有人俯身刮除地胶陈渍，鬓角汗珠滚落也浑不在意：“大家天天在这儿跳，可不能摔跤。”

在反复擦拭的长桌上，斑驳的漆面渐露本色，陈年污渍被酒精棉点点拭净；于灯光朦胧的器械区，生锈的螺丝被重新拧紧，球网裂缝缀上细密针脚。

为什么动人？当乡镇干部跪地刷洗地面角落，当居民运走积存垃圾——这场行动早超越了清洁本身：它擦亮的是家园认同。羽毛球场的白线在灯下格外清晰，篮球场的界线漆痕犹新。清洁尚未结束，新的约定已然生根：傍晚开馆通风有了自愿值守人；墙角扫帚不再闲置，地面垃圾不翼而飞。

离场时，不知谁轻声感叹：“原来两片球场、一个篮筐，也能装满人心。”带队的乡干部望着通明灯火，将沾灰的袖口挽得更高：“地方不在大小，有真心就是天地。”

地胶流动着温润光泽；球网绷紧了昂扬直线；连空气都透着清冽生机。在这座山乡，所谓公共服务，不过是——你愿为我的汗水擦拭球台，我乐为你的梦想守护晨光。（程汝佳 何雨辰）